2025塞尚年探看塞尚之家與工作室
艾克斯─普羅旺斯葛哈內美術館「塞尚在賈斯德布芳」
馬諦斯曾說：「塞尚是我的神。」畢卡索也說：「我在藝術上的父親是塞尚。」不僅止於這兩位20世紀著名藝術大師對塞尚有推崇的言論，從許多野獸派與立體派的作品更可以清楚感受到塞尚對於這些創作的影響。被稱為「現代藝術之父」的他留下為數眾多家喻戶曉的作品傳世，主題也相當豐富，而無論是什麼主題，都有一個共同的源頭／靈感──坐落於法國南部大城艾克斯─普羅旺斯（Aix-en-Provence）的賈斯德布芳（Jas de Bouffan）。
重新開放的賈斯德布芳莊園一景
©Ville d'Aix-en-Provence, photo L. Perrey
賈斯德布芳莊園重新開放
在經過多年思考與修繕之後，這座法國南部典型的莊園（Bastide）終於在2025年重新對外開放，為了予以慶祝，位在艾克斯─普羅旺斯的葛哈內美術館（Musée Granet）特地以此為名，舉辦一場盛大且罕見的展覽「塞尚在賈斯德布芳」（展期至10月12日）。展出的一百卅件作品都是塞尚在這裡所創作，觀眾能透過這些作品了解此地之於塞尚的重要性。除了有美術館特展與莊園的開放之外，艾克斯─普羅旺斯也完成塞尚在羅瓦（Les Lauves）山丘工作室的修護，讓有興趣的藝術愛好者可以沉浸在一個完整的塞尚世界，這正是此次艾克斯─普羅旺斯籌辦「2025塞尚年」系列活動最大的目的。
「2025塞尚年」重新修復並開放民眾參觀塞尚在羅瓦山丘的工作室
©Sophie Spiteri
塞尚的父親路易─奧古斯特（Louis-Auguste Cezanne）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並轉職為銀行家，在1859年買下這座南法的典型莊園。這座莊園在當時佔地約15公頃，其功能跟其他南法莊園並無甚差別，除了有實用、美觀以及可以讓主人居住的房屋、休憩的庭園之外，其餘部分則栽種葡萄、各種果樹或榖類作物，因為農產的收益才是這類莊園的主要財源。對塞尚的父親而言，這裡是度假的好地方，同時也是一筆很好的投資，所以除了屋主一家之外，也有很多農民及工人出入此地。塞尚跟家人最初只有夏天才會來這裡短暫度假，直到1870年一家人才正式定居在此。雖然巴黎是塞尚發展職業生涯的重鎮，但他從不曾真正離開賈斯德布芳，1899年因為分產的因素，塞尚不得不將它出售，從此再無踏足此地。不過他並沒有因此離開艾克斯─普羅旺斯，而是在附近的羅瓦山丘興建一間屬於自己的工作室，在這裡生活、作畫，直到1906年去世。
在路易─奧古斯特買下賈斯德布芳莊園時，年輕的塞尚已經立志要成為一位畫家。雖然銀行家父親不贊同，但同意讓他為這座莊園的大廳繪製一些裝飾作品，因為這裡只是度假的地方，大廳並沒有特別的用途，就答應讓他發揮，實際上或許也是想看看寶貝兒子是否有這個能耐。塞尚雖然在父親的要求下研讀法律，但早就在艾克斯─普羅旺斯的免費美術學校學習素描，那裡不僅有真正的模特兒讓學生描摹作畫，也有很多古代雕像的石膏複製品供學生練習。學校就位在現今的葛哈內美術館，所以也讓塞尚有機會在館內臨摹其他作品。這樣的學習方式並沒有在他來到巴黎而有所改變，除了美術學校的課程之外，他也常常前往羅浮宮臨摹以往古代大師的繪畫和雕塑。當父親看到塞尚以「四季」為主題來裝飾大廳的凹室後，對於他想成為一位職業畫家的志向就不再那麼抗拒，儘管兒子到自家銀行工作的期望成為泡影，但還是資助他在巴黎的學習與生活。
塞尚「四季」組畫與〈藝術家的父親路易─奧古斯特．塞尚肖像〉於艾克斯─普羅旺斯葛哈內美術館
「塞尚在賈斯德布芳」展場一景
©Ville d'Aix-en-Provence, photos P. Biolatto
塞尚在莊園宅邸廳堂填滿畫作
現代人對於塞尚在賈斯德布芳莊園裝飾作品的印象多半都是停留在「四季」這組繪畫上，但他其實陸續地創作填滿了宅邸大廳堂的所有牆面，因為〈春〉、〈夏〉、〈秋〉、〈冬〉這組作品的位置設於大廳的凹室，加上又是一整組最具個人風格的早期畫作，所以最常被人提及。然而除了大廳凹室，其他牆面也有他繪製的風景，不過這些作品大多仿效往日風景畫大師如克勞德．洛漢（Claude Lorrain）或雷斯達爾（Jacob van Rusdael）的風格，內容主要是山、海、河川或是湖泊。乍看之下，這些繪畫均與其後來的創作有很大的距離，但仔細推敲之後不難發現，兩者之間在視覺上的差異或許大相逕庭，他後來的風景作品卻是藉由細節與結構的方式來表達這些主題和感受，因為這些現在所流傳下來的風景作品其實不是最早的版本，而是在前往巴黎學習後的添加。原本極具裝飾用途的這些牆面，在幾年後成為塞尚尋找個人藝術風格的實驗室，也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將描繪閱報的父親肖像直接安插在這組風格與之完全不同的畫作之中，那些粗野、甚至可以說挑釁的筆觸早已脫離學院派的規範，逐漸開啟他個人的畫風。（全文閱讀604期藝術家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