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與字母的創意遊戲
「藝術與字母」（Art and Alphabet）大展，關注著在當代藝術中，語言、文本、影像等的複雜相互關係，漢堡藝術館當代藝術畫廊（Hamburger Kunsthalle’s Gallery of Contemporary Art）邀請來自15個國家的22位藝術家，使用的媒材差異極大，含括繪畫、雕塑、電影、視頻、攝影、裝置與表演等，整體而言，他們掌握了字母在寫作系統中所能發揮的，以及它作為視覺標誌的雙重力量，此外，由於各藝術家使用的語言不同，有英語、阿拉伯語，拉丁語等，所以在作品中也同時表達了他們自身的文化身分。
不過字母、文本與文字未必總是在這些作品中表現為一個明晰可辨的元素，藝術家充分發揮藝術手法，創造性地轉譯字母成為視覺符號、聲音甚至身體語言，觀眾必須從閱讀轉向觀看，改變以往習慣的解碼字母模式，所以解讀它們並不容易，但作品也因此而展現最大的魅力。
詹尼斯．卡貝爾作品〈樂譜〉Janice Kerbel, Score (Blast), 9 Siebdrucke auf Papier, 252x165,9cm, 2015.
Courtesy of greengrassi, London; Catriona Jeffries Gallery,Vancouver, Foto: SITE photography
哈拉德．斯托夫斯作品〈主旋律375〉Harald Stoffers, Brief 375, Auswahl von ca. 30 Zeichnungen auf Papier aus der fortlaufenden Serie der ‘Briefe’ 2007-2017, Verschiedene Mase, 2016.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Galerie der Villa, Hamburg
以身體知覺重新「閱讀」文字
波萊納．奧羅斯卡（Paulina Olowska）的〈字母表〉，受到捷克藝術家卡雷爾．泰格（Karel Teige）的啟發，她使用了泰格在1926年出版的《字母系統》（Abeceda），並邀請舞者兼編舞家米爾卡．梅耶羅娃（Milča Mayerova）合作，把這些字母轉換成了視覺圖像，她彎曲身體，並伸展成26個拉丁字母的形狀，創造一套以身體及物理空間進行寫作的語言，刻意對應泰格書中的排版。對波萊納來說，她並不只是想突顯字母本身的形象，也想強調傳統東歐文字特殊的排版方式，藉此展現捷克詩人將世界視為一首詩的獨特觀點。此一作品曾在2012年紐約MoMA演出，舞者在表現字母的同時也演繹了多首短詩，在「藝術與字母」展覽現場可以看到當時的影像紀錄。
拆解字與字義的關係
作品〈樂譜〉由9張黑白絹印作品及73張紙張印刷組成。倫敦藝術家詹尼斯．卡貝爾（Janice Kerbel）將文字以樂譜的排版方法加以排列，印出尺寸極大、文字深黑、文句動態和字母重疊的作品，讓它看起來極為複雜而圖像化，減緩了閱讀速度。同時，文本的內容也以視覺化的感受方式加以傳達，它們以類似於比喻詩（calligram）的方式，描述了各種事故：溺水、滑倒、閃電襲擊、遭受熊的攻擊、被從天空中墜落的物體擊中等。作品中的字母被精確地安排著，保持在既能夠被閱讀、又不失整體美麗圖像效果的平衡點。
貝登．休斯作品〈無題〉Bethan Huws, Untitled, Aluminium, Glas, Gummi und Plastikbuchstaben, 75x50x4.5cm, 2001.
Courtesy of the artist© VG Bild-Kunst, Bonn 2017. Foto: Bethan Huws Studio
凱蒂．霍頓作品〈樹之字母表〉Katie Holten, Tree Alphabet, Tinte auf Papier, 100x70cm, 2015.
Courtesy of the artist & VAN HORN, Dusseldorf
創作新字母與語言的新規則
娜塔莉．捷克（Natalie Czech）是位攝影師，持續以圖像和文字為材料，並尋找新的呈現規則或機制，來連結兩者。她對詩也很有興趣，曾與不同的詩人合作，這次的〈批評家花束〉作品中，她選擇採用花卉語言這個系統來重新展示話語，它是維多利亞時代（19世紀）流行的一種慣例，不同類型的花在當時的字典中，都記載了它自己的特殊意義。她與一些評論家合作，請他們撰寫不同展覽的評論，然後在文本中標註關鍵字。再由她將這些關鍵詞翻譯成花卉語言，集結成為一束花，並將花束照片以該評論家來命題。她使用的花字母就像是代碼，觀眾只有知道這段代碼才能順利解謎，美麗的花束成為等待被閱讀的符號，觀看花卉照片，便產生語言和意義之間的振盪。
書寫的力量
哈拉德．斯托夫斯（Harald Stoffers）的書寫作品有時可以長達幾公尺。它們是以「親愛的斯托夫斯夫人」或「親愛的媽咪」為對象的信件或訴說。它們是有內容的，然而由於斯托夫斯將大部分「信件」留在他位於漢堡的工作室，它們由一條條的線和細碎斷裂的內容組成。斯托夫斯在每幅書寫的開始之前，先在畫面上畫出一個框框，邊緣留白，然後在這個框內從左到右繪製了許多的線條，做為文句的行、字母的放置之處。在字與字之間，小小的人物或房屋四處出現著。有時，線條會突然跳起來，彷彿過山的纜車。它是在軌道上奔跑的一群字母，但他們的節奏跳躍，像是音樂一般，有自己的強弱和流動。
弗里德里克．費爾德曼作品〈訊息〉Friederike Feldmann, info, Wandmalerei Hamburger Bahnhof, Berlin, 2013.
Courtesy of Galerie Barbara Weiss, Berlin© VG Bild-Kunst Bonn, 2017, Foto: Friederike Feldmann
★本文為文章節錄，更多精彩內容，請見2017年11月號122期《藝術收藏＋設計 Art Collection + Design》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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