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連巴赫市立美術館「泰納:三種視野」
連巴赫市立美術館與泰德現代美術館攜手合作大展
慕尼黑連巴赫市立美術館/2023年10月28日~2024年3月10日
抵達慕尼黑連巴赫市立美術館(Lenbachhaus)這天,城裡鋪滿入冬後的初雪,冬陽照在美術館暖黃的外牆,與冰冽湛藍的天空鮮明地映襯著。連巴赫市立美術館四周街區寬闊,坐落於慕尼黑國王廣場,面對新古典主義風格的普羅皮來拱門(Propyläen)。
連巴赫市立美術館有兩個展館,主體本館建於1880年代,原先為德國藝術家法蘭茲.馮.巴赫(Franz von Bach)的工作別墅,直到1929年戰間期才對外開放成為藝術空間。位於另一側的分館是1994年落成的藝術建物(Kunstbau),此分館的特殊之處在於建築與地鐵共構,出站就是美術館,讓藝術更貼近都會人群的脈動。此時,分館正展出英國著名現代畫家泰納(Joseph Mallord WilliamTurner)的特展「泰納:三種視野」,讓古典風景畫瞬間與都會現代化的地鐵風景有了特殊的連結。
慕尼黑連巴赫市立美術館本館古蹟建築外觀一景
©Städtische Galerie im Lenbachhaus und Kunstbau München
「泰納:三種視野」入口處位於地鐵國王廣場站旁
(攝影:劉蘭辰)
周遊歐陸的風景藝術家
泰納出生於1775年在倫敦的柯芬園,青少年時期便在風景畫展露天分,並於廿六歲獲選為倫敦皇家藝術學院(Royal Academy of Arts)當時最年輕的全職院士,亦在藝術學院任教長達卅年。此次展品包括四十件油畫、四十件水彩和素描,以及手稿,大部分來自泰納捐贈給英國大眾的「泰納遺產」(Turner Bequest)。展覽依藝術家的生平時序展出,充分展現泰納身為「光之畫家」的稱號,他的作品對空氣、光影、景物色澤的遷移變化有著生動描摹,氣韻恢弘、不拘泥於畫框邊界限制,讓人彷彿能深陷其中,時而沉浸於清晨迷濛的霧氣,時而浴於山谷間清甜的微風,或時而陷入暴風雪夜刺骨撲面的驚濤駭浪。
相較西方藝術圈傳統以來所重視的宗教或王權史詩畫,泰納對風景畫的迷戀算是一個異數,由於他的繪畫題材多來自大地風景,所以泰納也比同儕更頻繁地周遊、穿梭於歐陸大地之上,在那個國境尚未確立分明的年代裡,成為最早放眼全歐洲的藝術家(European Artist)之一。在創作中,他習慣將旅途所見所聞用水彩、鉛筆或油彩速寫,再回到工作室完成油畫作品。除了喜愛自然景觀,泰納也對19世紀如火如荼發展的光學現象研究十分著迷,讓他在觀看的方法上有許多創新與突破,在在挑戰著當時人們的美學觀。
策展架構從三種視野解構泰納
走入「泰納:三種視野」展場,狹長形的空間讓人環視即可全覽整個展廳與作品配置。此次展覽由三大脈絡交織而成,分別為:一、公眾所熟知的泰納;二、泰納未公開的實驗作品;三、人們對泰納的評價,展場因此被分成三個區塊。
泰納 康尼斯頓高地的清晨,昆布蘭 1798年展出 油彩畫布 122.9×89.9cm 泰德美術館藏
(攝影:劉蘭辰)
接近入口的牆面由第一單元「公眾所熟知的泰納」開始,懸掛著曾在倫敦皇家藝術學院與私人畫廊展出的知名作品,呈現世人對泰納風景畫藝術家的普遍印象。在主題牆旁邊,第一幅映入眼簾的〈康尼斯頓高地的清晨,昆布蘭〉,是泰納最早公諸於世的油畫作品之一。此畫為他贏得激賞,若隱若現的山稜、富含戲劇張力的光影,當觀者將目光投向平面畫布時猶如推開一扇窗,瞬時乍現無限天地。這幅畫在1798年展出時,泰納引用英國詩人約翰.米爾頓(John Milton)的著作《失樂園》中的詩句,更添遐思:
「迷霧和煙氣,裊裊升起來自山丘或冒煙的湖泊,昏暗或灰色, 直到陽光將你的絨裙染上金色,為紀念世界偉大作家的崛起⋯⋯」
泰納 默茲河入海口 1819年展出 油彩畫布 175.3×246.4cm 泰德美術館藏
©Photo / Foto Tate
隨著泰納在畫壇確立地位,他的作品氣勢更加恢弘。〈默茲河入海口〉畫幅寬2公尺有餘,是泰納在藝術學院展出最大尺幅的作品之一。默茲河(Meuse)曾多次出現於泰納筆下,此河流經法國、比利時、德國,最後在荷蘭注入北海,這幅畫描繪的就是出海口交界處最險惡的河段。畫面中幾艘滿載貨物的小船起伏跌宕,商人們站在驚險晃動的舟楫上試圖捕撈散落河面的橘子,只見一顆顆橘子在前景隨波翻騰,鮮亮的橙色在暗黑潮水中格外顯眼。此作除了摹景生動,也隱喻當時荷蘭的奧倫治王室(The Dutch royal house of Orange)飽受拿破崙戰爭之苦,財政困窘,政權如風雨飄搖的小舟。(全文閱讀586期藝術家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