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縮與擴張—巴黎龐畢度中心「凱撒回顧展」

　近日巴黎龐畢度中心的廣場豎起一尊巨型的大拇指，用以紀念藝術家凱撒（César）逝世廿週年，也替「凱撒回顧展」揭開序幕。

　凱撒原名為凱撒．巴達奇尼（César Baldaccini），是法國20世紀最重要的雕塑家之一。他一生的創作歷程中，除了替雕塑發掘了許多新的技術與材料，更開闢許多新的操作語彙、新的雕塑空間、新的量體概念與新的視覺。凱撒回顧展除了帶領觀眾認識這位藝術家的創作歷程，也同時回顧了20世紀雕塑史的幾個重大發展。

焊接時期

　凱撒1946年從馬賽來到巴黎時，見到胡立歐．岡薩雷斯（Julio González）、傑克梅第（Alberto Giacometti）與畢卡索（Pablo Picasso）等藝術家將多種物件組合在一起的作品，深深地引起他的興趣。這樣的啟發讓凱撒開始使用石膏和鐵的組合製作他的第一批媒材實驗，不久後，凱撒於1949年開始以焊接的技術組合各種金屬廢料。他擅長以金屬螺絲、螺帽、釘子、螺栓、管子等，創造各種動物與人體的形象。

「壓縮」系列

　1958年，當凱撒在廢鐵商找尋作品材料時，他看到廢鐵場將廢棄金屬壓縮成塊，啟發了他製作「壓縮」系列的靈感。

　1960年，凱撒在熱訥維耶（Gennevilliers）的一家廢鐵處理場發現一台從美國進口的巨型加壓機器，可以壓縮得下一整輛汽車時，他決定以汽車的壓縮做為他新的創作方式。凱撒在同年的「五月沙龍」（Salon de mai）展出了三塊經過加壓機器壓縮的汽車，題名為〈3噸〉。

　凱撒以壓縮的手法製作作品對當時的人們而言，或許就僅僅只是把被淘汰的車輛以廢棄物處理的手續處理後搬入展場，引起大眾不少反感。但同年10月，法國著名藝術評論家，同時也是新寫實主義（Nouveau Réalisme）最重要的推手之一——皮埃爾．雷斯塔尼（Pierre Restany），將這種直截了當的壓縮手法稱為藝術史上「歷史性」（historique）的創舉，並且相當推崇凱撒的創作，凱撒也從這時候開始，成為新寫實主義最受矚目的藝術家之一。

人體翻印

　凱撒的翻印試驗起始於1963年，當時他發現一把可以將物件等比放大的比例圖畫儀（pantographe），便以此拿來放大自己的雕塑。因應1965年一檔在克勞德．伯納德畫廊（Galerie Claude Bernard）以「手」（main）為主題的展覽，凱撒翻印了自己大拇指的樣子，他使用合成樹脂（résines synthétiques），並接續他在「壓縮」系列當中「不介入」（non-intervention）的手法，不加以更動，也不加修飾，直接將自己的大拇指翻印原型放大到45公分高。

　〈大拇指〉很快地成為凱撒實驗雕塑比例與各種雕塑媒材的途徑，他一共試驗了樹脂、塑料、鎳、青銅、大理石、黃金，甚至糖等材料來製作〈大拇指〉。而1966年時，凱撒以同樣的方法，翻印了一位瘋馬秀（Crazy Horse）舞者的乳房造形，也以此實驗了許多巨型的尺寸。

　這些人體翻印的創作後來成為凱撒最知名的公共藝術作品，例如〈乳房〉後來裝置在法國知名品牌羅莎（Rochas）於普瓦西（Poissy）的香水工場；1994年時，巴黎近郊著名的地標——有「新凱旋門」之稱的拉德芳斯（La Défense）廣場也裝置上凱撒12公尺高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