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影幢幢──藝術家眼中的貓
月前,致力於世界動物福祉的國際愛護動物基金會(IFAW)在其官方網站上,提供了幾個建議給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居家隔離時期的人們,讓自己的愛貓能重新適應飼主長時間待在家中的新日常作息,調整出與牠們最佳的互動模式。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以及恰逢每年8月8日是國際貓日(International Cat Day,由IFAW於2002年創建),本文透過幾件藝術品的選介,藉此重新觀看貓以及人與貓之間這段有著數千年歷史的關係與連結。

布欣(François Boucher) 女帽商 1746 油彩畫布 64×53cm 斯德哥爾摩瑞典國家美術館藏
Photo: Cecilia Heisser / Nationalmuseum
原為野生動物的貓是如何進入人類的家中?科學家透過遺傳學和考古研究推測人貓之間最早的關係是從農業文明的發展伊始,可遠溯至新石器時期的兩河流域「肥沃月彎」一帶,家貓的始祖非洲野貓(Felis silvestris lybica)開始出沒在人類的生活領域,「貓是自然地接近人類群體,基於互惠的緣故:牠們受到大量聚集在人類村莊穀倉覓食的齧齒類動物吸引而至。」巴黎第七大學賈克.莫諾研究中心(IJM)化石遺傳學(Paleogenetics)研究員蓋爾(Eva-Maria Geigl)和格杭吉(Thierry Grange)解釋(節錄自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CNRS〕科學記者凱尤絲(Laure Cailloce)〈貓是如何征服世界〉)。尚夫勒里(Champfleury)的《貓—歷史、特性、觀察、軼聞》(Les Chats, histoire, moeurs, observations, anecdotes)第一章,即指出在古埃及新王國時期(約西元前16世紀),貓與馬大約是在同期間受到人類馴養,也是因為其善獵捕的能力。IJM的研究指出,養貓的浪潮再一次於古希臘羅馬的古典時期興起,透過商業貿易路線和戰爭(古羅馬戰船會在船上養貓捕鼠)逐漸拓展家貓的世界版圖。

雷諾瓦 抱貓的女人 1875 油彩畫布 56×46.4cm 華盛頓國家藝廊藏
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古埃及文化發展出有著貓形象的巴斯特女神(Bast或Bastet)信仰,留下的許多壁畫、浮雕、雕塑、文物中均有貓的圖象,此外,尚夫勒里於書中提到有些歐洲貴族以貓為家族紋飾的圖象,爬梳紋章學研究中的貓形象與含義,他引述17世紀法國歷史學家柯隆比耶(Vulson de la Colombière)所言,「獅子做為太陽的象徵動物,貓則是象徵月亮。貓眼晶亮敏銳,能在最黑暗的夜晚中目視辨物,並如同月的陰晴圓缺,月亮隨著太陽光每天改變形狀,貓眼瞳仁與之同樣有盈虧的轉變。許多自然學家相信滿月時,貓會變得比新月時還要更加強壯敏捷。」貓也是自由的象徵,根據柯隆比耶的描述,貓隨時保持警惕、靈敏機智、優雅輕巧、易受驚緊張等特質與天性,使牠們對於保家衛國的戰士來說是很好的指標。另一位紋章學家巴利歐(Pierre Palliot)提出一個離奇的想像故事:「貓的危害多於其利,其矯揉獻媚令人畏懼更勝於令人喜愛,牠的噬咬是致命的……。傳說在創世之始,太陽與月亮希望大地上充滿動物,巨大、布滿火焰而閃爍無比光輝的太陽創造了美麗、果敢、高貴的獅子。月亮看到其他神明對這個美麗的生物極為賞識,於是依樣創造了貓,但是在美與勇氣上都無法與之比擬……。這一方面引來其他人的嘲笑,一方面令太陽憤怒,看到月亮想與自己抗衡的行徑,他根據鄙視的樣貌創造了老鼠。月亮不肯示弱,以嘲笑的樣貌創造了最滑稽的動物:猴子,卻引來更多譏笑。月亮怒不可遏誓要報復,因此她使猴子與獅子、貓與老鼠相互懷恨,置入其彼此之間永恆的憎惡仇視。這是我們唯一從貓身上獲得的好處。」

羅莎.博納 野貓 1850 油彩畫布 46×56cm 斯德哥爾摩瑞典國家美術館藏
Photo: Erik Cornelius / Nationalmuseum

馬奈 貓的會晤 1868 象牙橫紋紙石版印刷 43.9×33.4cm
芝加哥藝術協會博物館(The Art Institute Chicago)藏

大出東皐 盯上蜘蛛的貓 約1888-1892 水墨設色絹本 37.5×27.9cm 紐約大都會美術館藏

右都禦史 麝香貓圖 16世紀下半葉 水墨設色紙本 76×46.5cm 紐約大都會美術館藏
在森下麻子《動物畫與情感─日本畫中的飼育動物表現》論文中,提到在日本繪畫中對麝香貓這個主題的描繪上,一方面以非現實動物般的獨特圓球體胸毛與豎立起身的大型體態來表現「靈獸」的模樣,另一方面臉部與耳朵的形狀、杏仁般的眼睛輪廓、額上左右 分開的毛紋與其毛色等則似乎是參照真實貓的樣態,修長的身形和腳掌則可能是參考自鼬鼠或老虎的形姿。
(全文閱讀544期藝術家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