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和╲關╲光之探索
丹．佛朗文：光之獻禮
巴塞爾美術館／2024年3月2日～8月18日
螢光╱桿╱微光╱顫抖╱輕彈╱熄滅╱暗淡╱紀念碑╱的╱開╱和╱關╱藝術。
──丹．佛朗文（Dan Flavin），1961年
人類對光的崇拜有長遠的歷史，它是能量的來源、是方向的指引，在物理和精神層面都與人類文明的發展息息相關。光，尤其是人造光，在藝術上的運用卻是到1930年代才開始。最早是由國立包浩斯學校（Staatliches Bauhaus）出身的藝術家拉斯洛．莫荷里─那基（László Moholy-Nagy）率先利用光的物理和材料特性做為雕塑的一部分。之後美國藝術家丹．佛朗文在1963年開始使用工業用螢光燈管創作，並持續不斷地發展及創作出許多令人深思的作品，拓展我們對光、色彩和空間的認知。巴塞爾美術館（Kunstmuseum Basel）策畫的佛朗文個展「光之獻禮」，在展覽入口的詩句即開宗明義揭示他對這個材質的悟透。該展依主題和時間展出五十八件作品，包含藝術家著名的燈光裝置，以及早期的平面創作、技術草稿、書信和藝術家本人的藝術收藏，以不同的角度回顧這位美國極簡主義藝術家的靈感來源和創作生平。
丹．佛朗文 無題（獻給你，海因爾，充滿欽佩和喜愛） 1973 綠色螢光燈管 每件長122×寬122cm
巴伐利亞國家繪畫收藏─慕尼黑現代藝術陳列館現代藝術收藏（Bayerische Staatsgemäldesammlungen-Sammlung Moderne Kunst in der Pinakothek der Moderne München）藏
（Photo: Florian Holzherr）©Stephen Flavin / 2024, ProLitteris, Zurich
探索與實驗
佛朗文出生於1933年紐約的一個愛爾蘭天主教家庭，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大衛（David John Flavin）。他的早期生活充滿對不同事物的探索，最初立志成為一名神父，但在1953年放棄神學訓練，選擇加入美國空軍擔任氣象技術員。1954至1955年於韓國服役期間，佛朗文開始在馬里蘭大學（University of Maryland）的推廣教育課程中學習藝術，這為他日後的創作奠定了基礎。1956年回到紐約後，佛朗文在漢斯．霍夫曼藝術學校（Hans Hofmann School of Fine Arts）學習，師從德國表現主義畫家艾伯特．厄本（Albert Urban），隨後又在新學校社會研究院（New School for Social Research）學習藝術史，並在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學習繪畫和素描。
佛朗文的藝術生涯始於1950年代末，那是一個令人興奮、充滿實驗精神的時代。做為一名紐約藝術家，佛朗文受到抽象表現主義運動的影響，但他很快便轉向極簡主義。他放棄傳統的繪畫材料，先是使用現成物件如街邊壓損的罐子，進而使用工業化生產的螢光燈管。這個選擇不僅體現他的創新思維，也反映他對現代主義和工業社會的深刻理解。
丹．佛朗文 無題（獻給巴尼特．紐曼）1 1971 黃色、紅色、藍色螢光燈管 244×122×18cm
尼姆方場當代藝術美術館（Carré d'Art - Musée d'art contemporain de Nîmes）藏
（Photo: Florian Holzherr）©Stephen Flavin / 2024, ProLitteris, Zurich
丹．佛朗文 無題（獻給一個男人，喬治．麥高文）2 1972 暖白色螢光燈管 305×305×10cm
阿布達比古根漢美術館（Guggenheim Abu Dhabi）藏
（Photo: Florian Holzherr）©Stephen Flavin / 2024, ProLitteris, Zurich
1961年，佛朗文在紐約古根漢美術館擔任郵件室職員，結識了藝術家索爾．勒維特（Sol LeWitt）、藝評家兼策展人露西．利帕德（Lucy Lippard）以及極簡主義畫家羅伯特．萊曼（Robert Ryman）。這一年，他開始嘗試使用螢光燈管進行創作，第一件「標誌」系列作品是燈管附著在方盒子的邊緣或側面的造形。逐漸地，他開始消彌其他因素，朝向更精簡、直觀的表現手法。受到羅馬尼亞藝術家布朗庫西（Constantin Brâncuși）的作品〈特爾古日烏的無盡之柱〉啟發，〈1963年5月25日的對角線（獻給康斯坦丁．布朗庫西）〉是佛朗文最早只用螢光燈管創作的作品。一根簡單的黃色螢光燈管呈45°角斜放在牆上，創造出一種極具震撼力的視覺效果，玩轉現成物、日常生活與藝術之間的關係，也讓我們思考光的本質和其在空間中的作用。佛朗文抽離了物件的「意義」和「功能」，呼應杜象（Marcel Duchamp）對現成物和藝術的哲學思考，打破傳統藝術的界限，直白顯露材料的本質，讓我們重新審視光、色彩、空間與人的關係。佛朗文表示：「它就是它，沒有其他。」這和另一位極簡主義藝術家法蘭克．史帖拉（Frank Stella）曾說：「你看到的即是你看到的。」理論有異曲同工之妙。
丹．佛朗文 無題（獻給唐納．賈德）1-5 1987 螢光燈管 2種尺寸：122×122×10cm、137.2×121.9×10cm
門德里西奧（Mendrisio）潘薩收藏（Panza Collection）藏
（Photo: Florian Holzherr）©Stephen Flavin / 2024, ProLitteris, Zurich
光與造形的極簡實踐
僅管佛朗文的主張和極簡主義相通，但他並不喜歡被歸類在任何「運動」或「主義」裡。事實上，其他後代將之歸類於極簡主義的藝術家都對此嗤之以鼻，如唐納．賈德（Donald Judd）。佛朗文的作品以簡單的材料和明確的結構著稱，但其效果卻極為深遠。他使用的色彩極其精簡，包括紅色、藍色、綠色、粉紅色、黃色、紫外線色和四種不同的白色；以及五種形狀，包含圓形和四根不同長度的直管所組成。這些顏色和形狀都是工廠規格，並非特製或另外加工，每件作品中的顏色都可以互換，意味著同一件作品可以依據展覽空間的不同，以多種方式轉譯。（全文閱讀591期藝術家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