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咅璟 以共創聆聽萬物眾想
人類的科學與歷史為地球上其他物種帶來顛覆性的命運變遷,藝術能否重新連結人與萬物?蔡咅璟自幼喜愛動物,他以錄像和裝置為主的創作,聚焦人類和動物之間的關係,試圖在日益複雜的當代生活中,探索人類與動物超越慣常互動模式的可能。蔡咅璟將藝術創作的過程視為一種重塑關係的時間、一段以不同方式相互陪伴的時光,他強調溝通與並作的方法,以及眾個體之主體性、多元觀點的顯現,只因「作為在地球上的生命體,我們無法獨活於世界上」。
蔡咅璟
問:你透過文獻研究和與寵物溝通師合作展開對話,將科學與神祕學並置的創作方式具有相當張力。最初是如何得到與寵物溝通師合作的靈感?與標本溝通時,有怎樣的原則?
答:我在偶然間於臺南大學一位生科系教授的研究室,看到這批來自原臺南教育博物館的標本。教授只知祂們是日治時期留下來的,不知細節資訊,但祂們覆滿灰塵,保存狀態非常差,許多正在褪色、毀壞,再加上以前的標本技術很難做到很完美,有些標本從外觀都很難辨識了。看著祂們,我突然很想知道這些標本過去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好想問祂們「祢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祂們就像是某種科學的遺棄物,被科學遺棄了,於是我想用不同的方式去探尋祂們的故事,便想到了動物溝通。
我先是翻閱許多古籍尋找拍攝這些館藏的照片,挑選出大約20幾隻標本進行第一次溝通。我告訴標本們我正在進行一項藝術計畫,詢問有沒有標本願意來協助。再後來,則視計畫所需,請溝通師協助溝通,像是〈萬物想〉唱歌橋段中每隻動物想用什麼聲音、〈標本攝影術〉標本被拍攝時要以怎樣的姿勢呈現……,這些都是由祂們自己決定的,最終的作品包含著祂們的觀點。
〈萬物想〉於臺北市立美術館蔡咅璟個展「帝國的標本」展出一景
蔡咅璟〈萬物想〉錄像作品截圖
我的原則是:溝通內容必須是我可以處理的範圍。我不會提出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如果標本們提出想離開博物館,那我就糟了!溝通中也會有些突發的狀況,比如某次,一隻山羌說覺得自己被冷落了,但由於我已經給祂很多「戲分」,只好嘗試說服祂,但我一直記得祂這個想法,在這次「帝國的標本」展覽中,我就把祂的照片放在展覽的入口。